“黑镜”扑街了。

在对“权游”烂尾的讨伐声还没有彻底结束时，《黑镜》以豆瓣6.7的评分冲入了微博热议话题。从第一季到现在，《黑镜》的评分一路飙跌，第一季9.4、第二季9.2、第三季8.8、第四季8.3，第五季的6.7已经让《黑镜》已经不能再与“神剧”这个称号匹配。

《黑镜》的神，是让人瞠目结舌的神，首相与猪发生性关系、夫妻做爱时植入的芯片在眼前播放更为“刺激”的画面、虚拟卡通人物参加竞选、始终保持微笑获取别人对自己的评分等，都是让人惊掉下巴的冲击，这是《黑镜》封神的重要原因，而第五季的《黑镜》却缺少了这一成分。

缺少“恐怖科技”的冲击

“科技是毒品”在前四季的《黑镜》中是一条明线，当科技使得一张桌子都已经由人工智能控制的时候，它就已经以比毒品覆盖率更高，程度更深的形式让人们上瘾。没有在身体中植入芯片的人反而成为了异类，整个社会对人的认知都完全依赖互相的评分，这样并不是不好，黑客折磨恋童癖并向社会披露他们、交友软件对匹配程度更为精准、甚至做一个生化人来代替死去的人，无论好与坏，《黑镜》里的科技早已经以一种我们既害怕又期望的形式深深地扎根在了我们可视的未来生活中。

但第五季对科技力量的体现总让人觉得无关痛痒。第一集中的沉浸式游戏就像是发展了的VR，与VR相比就是玩游戏的人不需要动并且会有感官体验，瘫着就好；设定在2018年的第二集科技的内容就是日常生活；第三集的大脑信息截取和全息投影厉害，但没有冲击感，大脑信息截取用在另一种职业另一个人身上可能会呈现出更刺激的后果，而不是简单地写了首歌。如果真要说可怕，警示大家天猫精灵可能有一天说着脏话带你在路上飙车更为实在。

第五季的科技过于轻柔，没有了以往“糖里有屎”的刺激，科技的便利没有了令人瞠目结舌的副作用。在游戏中出柜？读取大脑信息写歌？第二集真实的科技反映了当下的生活，网约车遇到坏人、开车看手机酿成大祸都是现实生活已经存在的。但从第一季起《黑镜》就不是对现实生活的反映，而是给受众一种可怕的假设。第一季首相被迫和猪发生性关系也并没有先进的科技，单单只是媒体与社交网络制造不可思议的后果；第二季中虚拟的卡通形象参与竞选也没有先进的科技，社交网络与网民一步一步打造了这个荒谬剧情；第三季中社交网络发起“#……去死”也近似当下的科技水平，但这些剧集中所带给人的冲击确超越了剧情所处科技水平，是第五季第二集所没有呈现出的，同时也是第五季所没有带给受众的观影体验。

缺少“病态社会”的冲击

《黑镜》中的“科技是毒品”与其病态社会是紧紧伴随的。科技发达的恐怖之处体现在人们的日常生活当中，体现在社会对科技的畸形依赖。如第一季第二集，人们骑着脚踏车在电视机面前嘲笑电视机里的人，但自己却被困在设定好的“牢笼”当中通过“赚取”积分来生存。也比如第二季第二集，人们面对女主被追杀袖手旁边，甚至用手机拍下被害者被杀害时的画面，整个社会处于诡异的氛围内。到最后才发现一切只是针对女主的惩罚，女主因自己犯下的错误被全社会当作泄怒对象，每天观看她遭受折磨。惩罚中的社会与剧中的现实社会都是病态的，前者是无缘由的诡异，后者是打着正义旗号的社会整体失心疯，这两种病态前者更具有《黑镜》的病态新时空营造，后者更会让人在脑海中寻找当下与之相似的事件，然后“第三人效应”发挥作用，认为那么做的都是别人。（并不是在散发戾气，这样很正常，而且会警示自己，往自己头上扣屎盆子才不可取）

第五季中，《黑镜》没有了这样的病态社会的冲击。第一集的故事只是局限在了男主身上，而在游戏中所发生的故事也没有足够的关联性与普遍性，如果可以，应该做了一个关于“钢铁直男看完‘黑镜’第五季第一集是否会担心自己在游戏中出柜‘的调查，匿名回答。故事背景为当下的第二集更加缺少具有冲击感的病态，无论是互联网公司的做法还是及时在网上更新动态的年轻人的做法，都是当下的日常，甚至于更加淡化了这个日常。而第三集，一个偶像与歌迷的故事，歌迷疯狂买入偶像产品、人性贪财、正义获胜，比起以往的《黑镜》更有一种跑跑卡丁车年代单机游戏改编电影的感觉。

缺少“悬念”的冲击

第五季的《黑镜》的缺失了以往能让人倒吸一口凉气的悬念。第一集中，故事的结尾本该是让观众最为期待的部分，怎么处理虚拟与现实，怎样处理男主面临的两份情感。而结尾男主留在现实生活中，每当生日与朋友在游戏中相遇，就单纯将这两个难题以一个“cheat day”解决了，这样的处理合理，但不具有冲击，它没有将科技带给人的颠覆表现出来，而是以一个较为让人觉得较为合情合理的方式结束，但《黑镜》从来不走合理的风格。第二集的悬念制造了整集，“男主究竟要跟CEO说什么？”的问题是整集进行下去的“动力”，在最后终于与CEO通话之后，这一季就变成了一个高成本的公益广告，我们当然需要这样的广告，但这是《黑镜》。第三集的故事更没有悬念，流畅而又无聊。

整个第五季的《黑镜》，唯独能让人惊得倒吸一口凉气的部分也许就是第一集男主与朋友在游戏中第一次做爱的时候，其余的内容都没有给人一种冲击感，更别说有支撑观影的悬念。没有第三季第三集中最后揭露看似单纯的男主是恋童癖的冲击；没有最后男女主翻过高墙发现他们是测试匹配度的虚拟人物的震惊；没有历经生死只是为了得到一只玩具熊的不可思议。整季的故事都更趋于平淡，悬念的设置也让人大跌眼镜。

第五季的制作水平当然还是很好的，特效与画面依旧与之前的《黑镜》所接轨，但《黑镜》从来都不只是单纯的技术派作品，技术是剧集内容呈现的工具，无论是用电视、电脑、还是手机观看，包括之前互动式播放的探索，对根结底《黑镜》的传播渠道就使得它更需要以内容来吸引受众，就像第一集中的沉浸式游戏，男主与朋友在感受到了快感的同时，决定他们继续做这件事的，是情感的产生。虽然众口难调，还是希望第六季的《黑镜》能让我们找回起初的观影感受。